第一章
悠悠风花雪夜——夏天(续) by youyuan
2018-8-19 06:01
一 二、三。两只手掌向上,易文手掌向下,输。
选第一还是第二?贺兰颔首微笑问。
不说二话,仰头灌了一气。
这是有规则的,半罐。
继续,一、二、三后,结果同上。
继续,一只易拉罐搞定。
再开一罐,再来,他说。
还是易文输。
有点气不过,似乎有猫腻嫌疑,不过没有证据,不好胡说,啤酒很冰凉,两三分钟已经一罐下肚,有点稍稍的畏惧,於是怯怯地提问:第二选择是什么问题?要选第二?贺兰问的很认真。
估计有点难度,易文知难退却:还是喝酒,仰脖子再消灭一半。
再来,这回是亮。
第二吧,他没等提问便闷闷地说。
贺兰有点意外,顿了顿,朝易文:老公,还想抽烟。
见鬼了,第一次抽烟就上瘾?抽出烟,点上,把烟缸一起递给她。
贺兰咂了一口,看了两人一眼,一字一句地:今天摆明了,每个人心里都不舒服,心里怎么想?晕死,两人估计谁也没想到她出这怪招。
他尴尬地愣在那好一阵,摇摇啤酒:喝酒。
不行,已经选择反悔,得喝整瓶。
问题太艰难,输家根本不讨价还价,瞬间把一罐给报销了。
有点意思,易文,心里幸灾乐祸地想,不过吃不准下一个是谁,有些恐惧起来。
接着是易文,他知趣,结果一出,没二话乖乖地整了半罐先。
贺兰讥讽地?二人一眼:看来愿意说真话的人还是稀少,难怪人家说这社会诚信度有危机。
臭丫头,这哪跟哪啊?人家原意喝你管呐?对不?易文无赖地去扯亮做同盟。
他呵呵地笑,不作答。
继续。
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的,这一次,手心朝上的输家结结实实地落在贺兰身上,两个常输将军精神一振,端坐起来。
我选二,她说。
文、亮二人不由自主地坐直身子,各怀疑问,可在贺兰热辣焦灼的目光逼视下却都有些讪讪。
行,丫头打头阵,接着谁都不许再打哈哈骗酒喝,必须真心话,把肚里的虫虫蛐蛐都给倒出来。
易文说。
你说还是我说?贺兰略带讥讽地嘲笑。
呵呵,臭丫头,拽死了你?好领导先说。
可能是,可能是熟不拘礼,其实要我一本正经地说下面的话其实挺没劲的,她瞥了易文一眼,其实,不用说,今天的不高兴,源头不用说肯定在我。
她捏了一把易文的手,小心地把他指尖的烟拿过来,咂了一口。
易文盯着老婆,奇异地欣赏着她吞吐的姿势,她慢吞吞的话让他有点心急,但她一下把事情揽过去的开篇,让他有点惭愧,吐了口长气,身体退后靠在后面小柜子上等着她下面的话。
贺兰低眉,未干带潮湿的发丝落下,遮住了半张脸,加上屋里的光线有些暗淡,她的神色带着丝神密。
女人和男人的区别吧,有些事情没细想……
对不起,老公。
亮忽然挺直身体,哼哼道:不……
这不是……
这都是我的事,唉,我的事。
你怎么也来了?刚才你们怎么都不说?贺兰仰起脸,亮吓了一跳,因为他看见她眼眶里有东西一闪一闪地眨巴,眼看就有滚出来……其实,老公——她又去握他的手。
其实,咱们已经很不容易了是吗?特别是你,给我、我们的包容很多,实在是太多了。
谁不知道呢?是我不知道,还是……
他不知道?一直来好多地方没顾及你的感受,除了觉得因为事情是你引发的这个原因之外,还有就是一直把你当成依靠,觉得你就像一个兄长,我们怎么任性一些,自私一些,你都会……都能承受,没有想到,你也会有承受不住的时候,对不起……终於,贺兰任泪水顺着面颊流下来了……在光洁的面颊洒下一行晶莹……不过,看着你不开心的样子,我心里却很高兴,真的,因为我发现你心疼了,终於表现出来了,一直来,你隐藏的很深呢,甚至一度蒙蔽了我,为了我的快乐,你对我说,其实,这样一方面也满足了你另类的快感,其实,我知道……那只是一种说词,更多的真是因为我了,情感这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在山上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虽然,和筱雅姐再一起了,可是,我看到你的心……一直围着我转,真有这感觉。
好了好了,臭丫头,至於嘛,来劲了还?长篇大论起来了,好了不说了。
易文有些如坐针毡起来,贺兰的话说的入心入肺的,越是这样,反显的自己小家子气了,心里有些忿忿然的开心,这臭丫头,算有一手,真有一手,一下子反手耙子扫过来,弄得自己既显高尚,还无法再反驳。
让我说完吗,谁叫你们光喝酒不说话的?机会不都你们先的吗?不是啊丫头,其实事情真没你说的那么个劲,起码没你掰的那么严重,酸里吧唧的是有的,可是,至於你这么掰我吗?易文,尴尬加红脸辩解。
行了,臭老公,谁都不是三岁小孩,你说的话你自己都不信,还不如不说,好了,就放过你吧,不说你了。
怎么变成放过我了?你一不留神爬那么高干嘛?易文蹙眉装出付受冤的模样。
其实是因为今天想和你说点事,然后……
这么个原始森林一样的地方,把人……
带回原始社会去了吧……
确实太放肆了……
她转而对亮低低地说。
其实,今天想和你说的是,你们出去的这十多天,我一直在想一件事:那就是如果是因为我们之间的这层关系导致了你一直这样一个人孤身自守——也许我这么考虑你的理由可能是自我感觉太牵强了,但是要是有一点点这样的原因,耽误了你这么多年,实在是不应该也说不过去的,所以,一直想着你们回来就要和你说这事,这完全是真话,就是在吃饭的时候都在想怎么和你张口。
以前也说过这事,但是都被你扯开了。
贺兰说到这的时候,想起前段时间,亮夜不归宿的时候,还曾对他当面发泄过抱怨,眼下这么说道他,实在是有些无赖,可是,起码眼下说的每个字应该是她自己内心所想。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缘分真的到了,是不应该推开的,我也到筱雅姐那里了解过,那个医生人品、性格脾气都堪称极佳,按现在的状况,你们之间,从常理说应该是你围着她打转才是,可是相反倒被你弄得吱吱咯咯耽误了,实在没理由,听说给她说道对象的,博士生、副院长级别的甚至政府部门的当权人物都有,但人家还被你这么忽悠着打转,实在是没道理。
说道最后,就是一个意思:要是我们之间干扰了你的心思,那绝对是罪过,必须是快刀斩乱麻……她说到这,眼睛直白地看着易文。
对了,臭小子,是这回事吗?
怎么这矛头都转我这来了啊。
亮唧唧歪歪地叫屈起来。
没有,其实倒不是因为今天臭老公小心眼发作我才这么说,应该说是,想和你摊开认真说之前……来次最后的疯狂吧,所以就……由着性子放肆了。
贺兰说着,脸红起来,眼睛低眉顺眼地?了易文一眼,目光的确含着歉意、愧疚……呵呵老婆说的好,其实我有办法,很简单,只要咱们把他赶出去,让他到街上流浪几天,来咱家也不开门,来回折腾几次,他就老实了,乖乖上医院当上门女婿去了。
易文伸手拽贺兰,她一下没坐稳被他扯过去倒在他怀里,红了脸挣脱,讪讪地嗔啐一句,坐起梳理一头乱发。
呵呵,怎么着俺还是外人呐,亮苦笑着,把贺兰的啤酒比划了一下:你的这圈够值钱的,摆了这么长时间龙门阵,继续。
手心手背,还是贺兰。
她继续:已经很不容易了,不是缘分两字可以概括了,作为女人……你们俩我都要感谢。
易文挪耶着打趣:嘘,真是……
女流氓。
讨厌啊!贺兰伸手打他一下。
说完了,她不理他,一下想不到说什么了,权当一个过场。
继续。
下面是易文。
他装模做样地准备举罐喝酒,贺兰惊讶地要抢夺时,他笑嘻嘻地把杯子放下,咳了两声,开始大放厥词:其实呢,本人今天,没你们想的那么小鸡肚肠,一贯不是,这么些年来你们作奸犯科已经堪称不计其数了,俺什么时候发表过不满吗?没有嘛是不是?虽然,不满不可能没有,可是,我敢发表吗?不敢嘛,是不是?贺兰听着他瞎掰,笑着要去打他,被他闪过,坐到她对面,继续:可是今天,他装模作样地看看手机,x年x月x日,你们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亦是俺十数年来一直做梦都想的壮举,被你们抢先了,在这么个不平凡的日子,在这么个不平凡的动物园里,对了,这动物园就是臭小子处心积虑不知道从何途径知道这么个地方的,反正动机绝对的不纯,因为大家看,俺回这城市已经快四年了,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他流浪的那么多年,凭什么?凭什么一回来就知道有这么个动物世界?贺兰一时间笑的东倒西歪,根本顾不上去打他了,只是喘息间替他辩解:真不讲理,你没看外面告示,这里是上月才装修的?这算理由吗?大家想想,他这次回来,真正在本市有几天时间?怎么就对这样的地方这样的角落了若指掌呢?还有,我发现,进来的时候根本没有那箱易拉罐,我还想呢,住酒店住多了,还没一个酒店啤酒整箱摆房间里的,这不是早有所谋准备罐倒别人?讨厌讨厌,贺兰脚在被子里伸过去踢他,光溜溜的腿脚和他还有他缠在一块……好好,既然不想听,那就算过了,再来。
继续。
虽然易文这么喊着,可是贺兰却没有像刚才似的立即响应,她一犹豫,亮也没伸手,於是便有点点的冷场下来,只是贺兰还不住地抿着嘴笑,忍不住时继续推打或踢易文一脚。
没刚才那么别扭了,易文自己心里也缓过来一些,细细回想自己今晚的反应的确有些小题大做,虽说已经这么多年了,其实真正在一起的时候少之又少,如果说是彼此关系已如家人,那么这种情感其实只在思念与平时的电话之中了,还算是这次在一起的时间长一些了吧,也还只是两个来月的光景,照着臭小子的性格,要是医生这边不成,没准又混到天涯海角一过数年,下次要再见面也不知猴年马月,仅仅是因为刚才那点事,如果要比照恐怕心理的不适当年在深圳的第一次要更甚一些,可即便当年也不至於这样的反应啊,今天如何就?是不是作为一个男人的弊病还是根深蒂固?如此的矫情起来?这样想着,倒是他自己尴尴尬尬起来。
亮这里呢,拘束尚在,心里的感觉今天像是做了次小偷而且被人赃俱获,不说易文的情绪明显有变化,他自己也在易文进来后有大梦初醒般的感觉,对自己所谓有些醉酒之中的感觉,现在醒来,实在是有些不齿,胜过兄弟的情意被自己弄得有些客气当福气的味道了,虽则易文情绪看上去逐渐恢复,已经看不出什么,但其实就如一张纸,撕开了要恢复原样肯定是不可能的,心里的滋味他未经身受,但不难想像。
贺兰这时起来,走到门边开门出去了,外面灯光照进来,亮了不少。
傻愣什么呢?易文问。
我……
我我我什么?你也来劲了不是?真要来劲,你几年前干嘛来着?就不该一脚踩进来,一脚湿和两脚湿有区别吗?呵呵,什么跟什么啊?亮笑起来。
奶奶的,装蒜,你不知道我说什么?易文恼火,抽出根烟,做了个丢给他的姿势,他来接却没给他,呵呵笑着自己叼上,用火机点着,才又抽了一根给他。
是突然了些,把我给吓着了,其实是臭丫头愿打愿挨,有什么好说呵呵……感觉是不太一样呵?易文这么说的时候真有点流氓,他自己也觉得,让亮也觉得。
开水马上开了,你们要什么?红茶绿茶还是咖啡?贺兰在外面喊。
两人都要了绿茶。
贺兰走到门边,依在门框,斜靠着从里面看上去光感很好,松垮垮的浴衣也没遮住美好的曲线,特别是脸颊至脖颈的线条衬着外侧的灯光柔柔的,特别吸引目光。
说什么呢?就听你坏笑了。
她对易文说。
没什么,只是说小子现在升级了,完全扯平了,俺再也没啥优越感可谈了,唉。
什么意思啊?不懂。
於是两人一起坏笑。
贺兰终於明白过来,捡起脚下的几个靠垫狠狠地朝他们扔过去,嘴里骂道:
流氓,下流胚……
柔软的靠垫自然惩罚不了谁,倒是把自己弄的秀发散乱,浴衣也敞开一角,特别是因为站在明暗交错的地方,神色娇嗔,别有一番妩媚诱惑。
易文在被下踢了亮一脚,他转过看他,易文向他使者眼色,亮咧嘴笑笑,他装糊涂,没有反应,他又踢了一脚,算了吧,亮说。
臭小子,装什么蒜?他低低地吼道。
亮似多个不情愿似地站起来,这时候,贺兰靠垫枕头的扔的气喘嘘嘘,站在那里喘气,根本没想到亮会凑过来,没等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在亮怀中……依着贺兰的打算,准备泡一壶茶,让每个人都清醒一些,既然自己已经把话说开,就准备乘热打铁,看是否能让亮起码表个态,关於和医生的关系,特别是自己的心里好似过了一道坎变得豁达很多后她一直在想用什么样的方式能使这头倔牛能定下性来。
男人只有有了女人后才会定性,这话肯定是真理。
可是没想到,就出去这么一小会,里面的情况却发生突变,在被亮生生掠入怀中以后,她愣神片刻才开始挣扎:讨厌哦,我在外面泡茶呢,正要和你们说正经的呢。
呵呵,什么正经的?易文在那边幸灾乐祸地扇风:小子说刚才被我一吓,浑身血脉不畅,再不疏通要憋死了呢。
神经病,她骂道,可是只能在脑子里骂了,因为亮的双唇已经整个地封住了她……她放弃了挣扎以后,亲吻显得愈加缠绵,缠绵的有些怪异,因为,虽然和亮也亲吻,但是有亮在场,这行为基本没有,好像注定接吻就是更深一层的交融,甚至超过了纯性的过程,所以一直避免在易文前面做这个,可是眼下这家伙如此的大胆放肆,分明得到了某人的指使了,这样的想法加上他一改此前的萎靡不正带来的变化,还有不安分的触摸,很快让贺兰迷乱起来。
可即便这样,她还保持了最后的一点羞耻心,她抬腿用脚将门合拢,屋内光线顿时只剩下屋顶暗淡的几刻星星般的灯珠闪着荧荧的微光,这样使那个躲在榻榻米一角的观众视觉效果大打折扣。
不过,显而易见地,她的热情便随着光线减弱呈反比如痴如醉起来……易文的表情在昏暗之中看上去很严肃,不似平时遮遮掩掩地避开他们,此时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就这么盯着贺兰从矜持到放开……
记得哪里看到过这样一句话:女人下面的接触更关乎性,上面的吻却更关乎情,虽则不算绝对,但肯定有一定道理,在落入亮怀抱的瞬间,贺兰扭捏的同时还在想的是这件事,算是下了决心:过了今夜,就再也不越雷池一步,本来出去泡茶就准备静下心来宣布这个决定的,从此了断这层关系,开始新的生活,当然新的意义更多的是呈现在亮的身上,他应该和女博士开始新的生活。
但是里屋的变化就是如此之快,而且,落入他怀中一个不算温柔的吻,就击碎了她。
的确在易文的前面不会有此类的缠绵。
如果说在易文面前的交媾袒露了性,那么缠绵的吻就暴露了更多的情。
她不想这样,有些东西是需要埋在心底的,况且有些在痴迷时说的话,都不可以当真的,尽管如酒话、醉话,真实但就是不能当真。
开始时,脑海里是如此理智,如此清晰,但很快被再次涌上的情慾击碎,可怜的人——可怜的男女。
任着亮的牙齿在她齿间磨砺,任着他的舌尖在口腔狂扫。
任着易文的目光直勾勾的注视。
暂完成眼下吧,一切决心让它重新来过。
她心里惊呼。
男人不一定了解女人此时的心际,如果仅仅将起初的挣扎视为矜持也无不可,就算一道试题,起码不是全错。
按着男人的思绪,女人瘫软,可视作投降。
亮弯身抱起她 ,想抱着一位新娘,贺兰吟泣中反对,她还是顾忌了易文的存在呢。
她哪里知道,在同时,易文已成帮凶:忽地站起,迅速地把榻榻米上乱作一团的被褥掀动了几下,让床铺平整舒适一些……而且,在亮将她身体放落的时候,易文小心的将她的头部捧过来,恐他失手让她头部着地,甚至把自己的腿给她做了枕头。
贺兰睁开眼,惊讶地用双手掩住害羞的脸庞。
亮在一旁坐下来……
值得庆幸的是,身上依然裹着柔软的棉质毛巾布浴衣,使她可以放松一些,此时她和亮都暂且有这样的遮掩,可笑的是易文钻出被褥以后就这么光溜溜地半搂着她,她几乎一睁开眼睛就可以见到他腿根那累累垂垂的东西,但是老公厚实温软的手掌放在她的脸颊,给了她不少的温馨,让她平静不少。
亮的手放下来,落在她腿上,那里浴衣正好开启,手掌落在那里,一半在布料、一半触在皮肤。
手指像爬楼梯,弹了几下就离开浴衣布料,完全落在肌肤上……她抓住了他的手,不让他动。
老公,我有话要说。
她说。
贺兰被两夹在中间,三人的位置呈了一个工字型,易文没有理会她给她机会,反倒堵住了她的嘴:这位婶子您刚才说的够多的了。
不要……
这样夹击着如果没有一点别扭肯定说不过去,看她憋着劲要说事,易文把被子扯过来,给她遮盖上。
这样,她多少自然了许多。
她要说的是亮的事,可是静下来,要在这样的状态下讨论亮成家立业的事又实在是有些另类,她噎住了。
怎么说的出来啊,这么怪异,让我起来。
她哀求着。
不想说就别说,躺会吧。
易文说。
他估摸着她说的就是亮的事。
起码这时候不是好时机,他想。
她觉着一双手摩挲着顺大腿上来,到了阴阜处,她微微有些紧张,腿动了一下,怕易文发觉,尽量忍着,自己的手,按在易文放在自己脸颊的手上,呼吸几乎停顿了。
这样的情形的确是令人尴尬的,一直以来,易文知道自己会尴尬,所以常常会找个借口离开她和亮亲昵的场面,可是这次似乎他很热衷、甚至故意在营造这样的气氛。
她在心里暗骂易文,其实他何尝不知道自己在浴衣下面的状态,双腿膝腕又是搭在亮的腿上,这样的姿势下亮的一只手躲在被褥中会是怎么样的情形,任自己如何掩饰都是白搭了。
心里的话迟早要说出来,等说出来后一切就可以告一段落了,她不敢——应该是舍不得用结束这个字眼。
在心里。
当然,如果此刻易文没有这么讨厌制造了这样一个令人难堪的场面,同意她把话都倒出来的情况之下,也许她会冠冕堂皇地用上结束这个词。
亮的手没安静几秒钟,就开始调皮起来,很讨厌地轻轻揪着她那里的毛发,揪起、又放下,痒痒的,像虫子在那里爬,在忍不住的情况之下,她的双腿自动就开启了……开始,易文这里很安静,只是左手的拇指不住地在她脸颊到嘴唇之间轻抚,让她觉得安全感十足,屏住的呼吸渐渐地转向匀称,几乎可以不考虑下面亮的捣乱了。
可是好景不长,在有点忍不住启开双腿的时候,亮的指尖轻易地就滑入腿缝中去,这下子要命的感觉立马上来,而且还没有来得及向老公求救,易文的右手也长驱直入探入被褥间,沿她浴衣的领口处伸进去……几乎从来未曾有过,即便是以前的三人纵慾,也没有过如此暧昧的前奏,仅有过的几次场面都是第三者半路杀入,因为贺兰会尴尬。
紧张,所以易文每次都会刻意地回避这样的过程,可是眼下,刻意引发的前奏就这么吹响了。
令人感到喜悦的是,其实身临其境贺兰居然并没有感到有多少的紧张和不适,甚至在心里笑话他们俩机关算尽地玩这个小花样,今天居然被他们得逞了。
她转过脸,想把自己隐藏起来,以免被他们看到自己发烧的脸,可是讨厌的是,竟然正好触到易文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得不再安分的地方整火烧火燎地冲着她。
讨厌,她轻柔地哂叹了一句,扯了把被褥,拉上来盖住那个小东西……易文在被褥下轻捻旋转着她早已弹立的乳头,有几下好奇地用掌心按住它,感觉着乳尖的弹力,玩物!他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个词语,实在是巧妙的厉害,此时安静的贺兰真就像一只猫似的成了一个令人爱不释手的玩物了!说真的,他也看出亮的小心翼翼,心里嘲笑起来,其实也是在嘲笑自己,几乎要十年了,除了偶尔的拚杀以外,几乎没有眼下这种温馨却令人脸热心跳不忍释手的感觉。
每每都是入小偷一般,偷一把就走的感觉,游戏中每个人都成了小偷,亮、贺兰甚至连始作俑者的牵线人自己偷得感觉愈甚,成了见他们搞小动作便得故做他顾的情形。
眼下的温馨才是起初想像中希望的,易文觉得。
希望贺兰,也可以有这体会,也希望臭小子也不用那么勉为其难好像是只被逼鸭子准备上架一样。
感觉着此时谁都不似以前那么慌张,他有些释然,莫非大家境界一起到了?
修炼一词或者就是这个道理吧?他暗自笑了。
道行成了,一切得来不费工夫了。
他伏下身,在贺兰耳边悄悄吹了口气,引得贺兰睁开迷离的眼……?
老婆:让老公高尚一回?嗯?贺兰纳闷,翻了一眼,继续闭眼,顾不上他。
不说话就开始高尚喽?贺兰突然睁开眼,她忽然悟觉他话里的意思,头立刻摇得似拨浪鼓一般……嘿嘿,案板上的鱼肉,哪还有你挑肥拣瘦的份?易文接着在她耳边低语。
这是他们俩间的谜语了,亮没法悟觉,也顾不上领会。
所谓的高尚一词,在易文夫妻之间的含义,别说别人,便是亮也无法释义的,甚至连贺兰都是在茫然了片刻之后,才顿然悟觉,她霎时感觉脸烧的愈加厉害继而面目含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所谓的高尚一词,在他俩之间成为一句隐喻已经是很早之前的事了,甚至远远早於深圳之行以前,那时候,所谓的沾染亮还仅限於易文脑海里的一个勾当,只要提起此时,便被贺兰拉下脸骂不要脸,某次夫妻行房事之乐时候,易文又旧事重提,这次或因情绪尚佳,易文没有遭遇以往的唾沫之刑,只是挪噎地说了一句:难道你真有这么高尚?字打到这里,补充一句当时的情形,或许当时贺兰表现与往时不同的原因还有可能是易文的表述方式有点变化甚至比之以前还有变本加厉,当时他竟然说,要搂抱着她让亮和她做。
贺兰当时的惊诧和羞愤自然不难想像,可是因为当时生理尚在兴奋余波荡漾,加上这样的措辞可能真的刺激了她的大脑皮层,故嘴里冒出了那一个甚有纪念意义的高尚一词。
此时老调又经他嘴里冒来,贺兰对他言下之意算是顿然领悟,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发言权已是全然尽失。
易文此时的做法和前时的恼怒好像换了一个人,这高尚之事看来势在必行了,他腾出一只手,往她身体下面伸去……在某处和另一只手发生了接触,哼哼地骂道:丫头,这只爪子是那一部分的?贺兰抿嘴扭动,希望能挣脱这个纯为鱼肉的尴尬角色,但早已瘫软不已的身体,也就象徵性地扭了两扭而已不等在稍息发力,身上的被褥已被老公一下掀开,一切尽情敞开……下面除了浴衣腰带还可怜地缠在腰间以外,浑身已完全袒露。
贺兰闭目,有些自责自己没有把想说的话早一些时间说出来,要是那样的话,或许会好一点,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易文是因为怎样的心理又变得这样疯疯癫癫的,不过,下面这个臭亮却好像和他配合的甚是默契,他不安分的手在下面刺激得她脑子很快乱成一团,整个人浑然感觉沉浸於来自上下的刺激中去了……易文的转变,谁都没有一个答案,连他自己也没有搞明白此前在浴室里看到的让自己心脏都有些抽搐,可就这么一小会的时间里脑子就来了个大转弯,一点不受控制了都,莫非是因为贺兰的几句话,她说的那意思他倒是听明白了,不想再耽误臭小子的婚姻个人问题以免以后觉得负疚,虽然她说的是疏远三人关系还是完全停止目前的状况还没细说出来,他自己心里却已经为她的想法而有些惶惶然。
难道就这样结束了?他们之间近了,有点酸酸的,远了又有些蠢蠢欲动,希望能一直演绎这种异类性情的闹剧。
此时,他心里真就有点捞一把是一把的心理,在看到亮在为他突然扯开被褥而措手不及发呆的时候,坏坏地做了个手势:大将军还要别人扶着你上马吗?
这样的时候,易文也只能以这样的调侃来轻松自己了,应该说在这个时候,最紧张的还属他了。
这个时侯,他很奇怪地专注贺兰的神情,而不是以前的臆想中的凝视某个地方,而且,说实在的,某地方真真切切的交接部位倒是早以亲眼目睹过,或者是本意还是对贺兰此时的神情更感兴趣一些。
从她蹙眉抿唇到面部稍稍变得紧张,一直到终於嘤咛一声长长的低喘,几乎不用看就已经完全感觉到了事态发生的进程。
此时的真真切切是无法形容的,而最不应该的是,易文觉得自己心如止水,他只是爱怜地用拇指指肚轻轻地抹着贺兰紧紧抿着极其性感的嘴唇,甚至忽视了亮的存在,说真的他这时候的确是非常小心,可谓真正的温柔呵护了,这也是易文没有把注意力分散到他那边的原因之一。
她双目尽管闭着,可在不算明亮的光线中还是可以看见眼皮颤动不已,分明是竭力抑制着自己不爆发出来,如果不是易文精心设计的期望赢得高尚称呼的尴尬场景,她怎么也不可能把自己压制成这样。
她感觉到亮在里面极端的爆发力、极端的怒涨,她明白此时的血脉喷张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这样的画面是疯狂的,无疑是破天荒的。
但是她感觉不到易文以前日思夜想出来的这样的方式,这样的举措对他而言是如何样的冲击,她感受着自己心脏砰然的撞击声中努力做到安然地睁开眼睛,搜寻易文的目光。
她发现他也是平静的,起码表面是非常平静的,她还在他眼里找到了依稀的关切,她心里顿了一下:这个臭老公,其实一切并不是他所想所说的那样,他在描述这一刻的高尚的时候,感觉好像是此时他会是癫狂的,会像是一个纯粹的流氓恶棍似地欣赏浏览这一刻的淫靡这一刻性的奢华,实在是这样,对一个女人来说,有两个心爱的男人同时呵护缠绕着自己,实在是够奢华了。
老公,她轻喘着叫了他一声。
这时候,他竟然露出孩子般的害羞,这种表情的稚嫩贺兰几乎是在和他恋爱的时候都没有见到过的,是指神色,他分明害羞的厉害,这种时候这种表情应该是除了他自己谁都没有办法体会的。
他只是咧嘴笑了一下,抬手轻轻地梳理了一下她散落到脸颊的乱发,接着就再也没有别的举动,要说是有的话,只是不断地用他热乎乎的手掌贴在她火烫的脸颊,偶尔神经质地颤动一番,给她传递一些安慰……亮同样不安,起初的一段时间,他不能自己,仅仅是任自己不断的膨隆,感受那种几乎要涨断的感觉,那感觉实在是妙不可言——膨隆到一定的极端时,立即会接收到她墙壁压缩的回应,天地阴阳交合的至高境界莫非至此了?就这样好了,就这样吧,亮紧皱眉头,却绝然不敢大幅度的活动,只是微微地提臀稍稍能让她感应到自己小幅穿梭……一直到后来一个滑稽的插曲发生,算是改变了这场屏声静气的太极搏杀。
序曲是这样的,亮在曲折蜿蜒地哼哧的过程中,伸出右手刚要捏住她丰润白皙的乳房的时候,恰好易文也腾出一只手去搓揉贺兰的胸部,几乎是同时,两人一左一右地落在她胸前,两人都愣了一下,这时候,易文舔了舔自己乾涩的嘴唇,说:你倒是能做到两头都不落下哦?是贺兰扑哧一声先笑开了,她实在憋不住了,娇嗔地在他背上狠狠地拧了一把,索性解放开来,双手搭在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身上,快意地承受起来,僵持的局面算是开始融化开来……易文的心情也随着贺兰的放松而松弛下来,她的打量也自然起来,他饶有兴趣地看着贺兰优雅地承受,也可以说她间或微微抿嘴表示一点点稍稍的害羞乃至矜持都恰到好处,虽已逐渐没有因为易文而紧张,但是他能感觉的到她偶尔的目光还是在介意自己的感受。
易文的轻松助长了贺兰的松弛,这样的变化使得她在屈意承欢的过称中一点都没有生硬,把这场惊心动魄的交媾演绎成做爱。
她竟然可以这样——双手向后支撑在易文腿上,把身体直立起来,顺着易文的目光低头凝视那里……这样的姿势显然比较辛苦,但是首先跨下来的却不是她,而是亮,就如一具杠杆,她这边起来,亮可笑地就被她压了下去,或许很明显亮的溃败还在於心理上的压力,尽管如此,这中力量的变化引发的是一副更加更加奢靡的画面:贺兰悄然便已经骄傲地处在统治的姿势。
易文此时保持的心如止水的心情砰然撞击了两下,心底实在是惊叹这小女子的自如,不是用心的投入,不会做的这样顺流衔接自如,他不由地在她雪白的臀上轻击一掌,是赞叹,还有稍稍的嗔怪?她转过脸,红彤彤的,顽皮地呈讨饶的神态,这样的时候,她知道,自己不管怎样,身后这个男人都会迁就的,她已经没有办法,既已无力抗拒诱惑,只有希望得到宽容了。
她在心里低声惊呼着:就这一次了,行不?老公?易文这时虽不能完全了解她的心思,可是这个时侯的鼓励他已经是无条件的了,落在丰臀上的手,轻轻地捏起,放下,随着她扭动的节奏……公平地说,后来发生的情节应该是个意外,或者说,起码不是经过蓄谋。
那是在贺兰占领有力地形以后,经过短暂的适应后,她开始扭动着慰劳自己,身体接收的冲击和挤压很快将她带至熟悉的制高点,当时她唯恐自己太早迷失在顶端,开始有意识地控制节奏,可是耐不住寂寞的亮不甘心屈居臣服的姿势,自下而上发动冲击,最后终究还是她体力略输一筹,大呼一声,气喘吁吁地伏倒在他胸前……这样一来,一直在她粉臀后面鼓励着她给她力量的易文的手掌不经意地滑下来,竟然就搭在她湿滑的臀缝间……开始他只是在那里调皮地弹了两下,之所以是弹而没用抹的方式,有一点情况需要解释一下,其实他只是弹了两下是怕触到那里——两人交接处的亮,虽然两人情似兄弟,可是男人对男人的那物件还是有一种天生的抵触感觉,他怕碰到他,所以只是在她臀缝弹了两下。
岂知他这两下近乎恶作剧的动作均准确地触到她那敏感之处,她竟然被突如其来的小小刺激激的一个全身激灵。
可她哪里知道易文完全是无意识的一个小动作?她羞恼地嗔怪:讨厌哦。
并反手在他手臂打了一下。
易文被弄得有些丈二和尚,也难怪,毕竟他的爪子远没有她那纤薄细嫩的菊蕾来的敏感了……话虽如此,刚打完他的手,忽然又黏上来,唯唯诺诺地牵到那里,不经意的一个小动作,一个小小的意外,显然让迷乱中的女子初尝到别样的感受。
易文很惊奇,亦很尴尬,尴尬还是因为刚才的原因,那里是湿滑的,是因为此前她屈居下风的时候,顺着流淌下的湿滑早已淹没了那里。
似乎她的起伏变得小心,是为了感受来自易文的刺激,这样一来,易文恰恰可以安心一些,他的手可以稍稍避免与亮有恐怖的接触,他的中指顺缝而下触到那里的时候,她僵住了,他的指肚正贴在她柔软无比的菊花蕾边,不等他反应,她稍一扭身,易文觉得指尖已被一股暖流,一股火烫包围了……从指间瞬间传遍全身的触电般的酥麻感绝对会使任何一个男人惊心动魄,那种神秘、湿热,还有那种柔嫩传递到脑海里产生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不忍触摸,似乎就如一张蝉翼,稍不小心就会撕裂,这种担心造成的恐惧使得即便是想退出的念头都瘫软了……更要命的是贺兰的手此时仅仅地掐住他的手臂,掐的死死的,这更加加重了易文的不忍,这是怎样一种负担啊,他此时脑子里闪过无数A片里那些穿梭自如的后门交媾的画面,那些画面看起来是多么令人脸热心跳、令人神往,可是现实如何成了这样?而且,这个时侯还有更不合时宜的事情发生了,在下面的臭小子,显然没有意料到后面的情况还有易文复杂的心理变化,在停顿了稍稍的几十秒钟后,竟然重新开始运动,而这种活动几乎让易文窒息,原本他就是对触碰到他的身体有抗拒心理,可是等到他开始活动的时候,他竟然感觉就似自己的手指紧贴在他的物件上感受汗颜的摩挲了,这一改变让他暂时回到自己的窘态中来,虽然他明白那里是隔着一层膜,可是要命的是,实在是太过於纤薄了,如果脑子里没有这概念仅凭感觉,绝对是贴着他那令人发指的玩意,他想逃避,稍稍地动了动,可是贺兰却吟泣起来……他动了一下,靠到她耳边,这样,使得他的手远远地伸着有些吃力,他吻着她脖颈,耳垂,希望可以让她踏实一些,她仰过脸来吻他,脸烫的让他实在是有些不放心。
没事吧丫头,他离开她湿滑的舌头,担心地问她。
她害羞地别过脸,看上去竟然只有稍稍的害羞,绝然没有一丝的痛苦表情,这让易文放下心来,细想一下,自己可能真的有些多余,要么就是纯粹的知识缺乏了,此前连那么激烈的过程都过来了,何况此时仅仅是自己的手指……他有些恼火,自己的紧张是多余的,可应该不是无缘无故的吧,这么想着,贺兰又吻上来。
很奇怪的心理作祟,贺兰这么主动地送吻竟然让易文有点受用,心里的感觉暖暖的,感觉虽然是这样的场面,可是夫妻间的心灵很贴近,他用另一只手抱着她的头,柔柔地摩挲着她的发丝。
下面傻小子缓缓地抽插,节奏均匀,应该属调整阶段……亲吻的间隙,他停顿了下,悄声问:你行不行啊?她凑上来轻轻地咬了一口她的嘴唇:痒……让易文心里大晕,自己的担心实在是多余的紧,她紧紧是觉得……痒?他恼火地用抱着她的手在她脑袋拍了一掌,明显地对她的俏皮一点点惩罚。
她在他嘴唇回应了一下,这一下她咬得有点狠,估计要留下牙印了。
在他感觉到疼,闪开时,她却乘机俯身吻向下面……易文心里麻酥酥的,这时间,心里对起先僵持在那里的手指的不适已经减少很多,看她这样,有点恶作剧地稍稍动了一动,忽而就感觉她里面马上给了自己回应,这回应使得下面的臭小子都不由呻吟了一声,像狼吼……仿若一只厚厚的茧包裹着的蛹,被包裹了千百年,如今终於冲破层层阻挠,破茧而出——他们的思想。
中间的女人已经不仅仅是单纯的女人了,她已经成了凝聚两具雄性力量的轴心。
贺兰不再单纯了,她释放开来,以前一直弄不明白的:男人迷惑的时候,醉意汹汹的时候,总会胡言乱语地把眼下的这种情形挂在嘴边,那种痴迷,让她如何也无法理解的,怎么也弄不明白,眼下她总算有点明白了。
这成了一场仪式,起码对他们三人而言,完全是一种象徵了,他们并没有如A片里展现给观众那种疯狂痴迷眼花缭乱的动作,而是彻底的安静下来,没有动作,没有声音。
若是从商业演绎的角度看这种行为,接下去的无疑是迷离狂乱,一直到完完全全的释放,可是,公平地说,进程到达这里,没有一个人的心理真如想像中的那么龌龊,明明白白是一出淫靡的画面,但是没一个人感觉是一出肮脏的游戏,心里、脑海中几乎同时涌上一个很厚重的词:承诺。
这当然不是意味着当时三个人就停下眼前的活动开始讨论这个抽像的词语,但不久以后,扭捏地说起这一次惊天动地的举动时,别别扭扭地表达出来的意思,不管是亮。
易文,或者是贺兰都当时感觉有这么点神圣的味道。
当时的心理活动精简成文字是承诺,其实心里想的是,妈呀,这以后生生死死的都要和这两个臭男人纠缠在一起了。
这是贺兰当时脑子里想的事。
亮,好像也说了基本差不多的意思。
易文,在默许了上面二人的表述以后,沉默了好一会,突然讥讽道:流氓就流氓了呗,还尽找借口,还找的那么高尚。
呸,还好意思说这两个字。
贺兰马上还击。
易文马上哑言。
好像这两个字的故事还一下子不好意思暴露给臭小子。
这一切都是后话。
当时,肯定没有上面表述的这样轻松。
安静的确是安静了一会,其实那是心理上的不适,每个人都紧张而已。
不过考证俩男人有那么高尚的念头,的确似乎有些若有其事:因为,在易文从后面侵入以后的短暂平静过程中,他们都默不作声地几乎以一种近乎膜拜的神色柔情蜜意地腾出手来抚摸贺兰全身,那种神情的确不是任何一个狂乱交媾中的雄性动物都做得到的。
等适应了,恢复过来,过称反倒简单了,虽然也几经痴狂……贺兰丢下他们,一个人捂着自己落荒而逃至浴室,呯地一声关门,卡哒一声从里面锁上。
午夜时分,三人离开了酒店。
易文和亮原本都想赖那里不肯回去了,但是拗不过贺兰要回家,只好尊重女性意见。
临出房门,亮有点依依不舍:真可惜了。
被易文一个下勾拳差点躺在小日本的榻榻米上。
丫头你听听这个没良心的,他还为花的几块大洋叫屈呢。
易文说。
贺兰笑着迳自出门,不去理他们,脸粉突突的,气色甚好。
回来,还是亮开车,贺兰坐副驾驶位,易文在后排座位躺倒,路上竟然听到他的呼噜声,她和亮一路无话。
到了家,易文醒过来,很自觉地去卫生间冷水冲了把脸,然后老老实实地回到客厅。
看到亮还傻兮兮地准备开电视机,被他一把夺过来:几点了?先听领导训话,然后乖乖睡觉。
换了平时,他这样耍嘴皮子,贺兰又得嗔怪着啐他,这次却没有,一个人坐那,若有所思,好像心事重重。
嘿、嘿,发什么呆?赶紧吹号,熄灯睡觉哦。
她恨恨地把一个靠枕扔过去,砸在他身上:睡、睡,路上都睡了一觉了,还没睡醒?
他呵呵笑着把火气继续往亮身上转移:我还行,就他,折腾够了,现在装熊猫了。
臭老公别东扯西扯,现在说正事呢。
什么正事?等了半天你什么都没说呢,等你呢。
嗯,就是……
她看了亮一眼,就是咱们什么时候把这个不付房租的房客赶出去啊?
易文是有准备的,到底是多年夫妻,在酒店贺兰刚冒了个泡,他就有点整明白了,倒是亮,听了有点吃惊,刚刚开始迷糊的神情一下子振作起来。
易文其实也有些尴尬,嘿嘿笑了一声:你说了算,老婆,你想怎么赶就怎么赶,他要赖着不走咱报警。
神经,贺兰骂了一句,憋着脸一下子没词了,照了她的意思,最好易文把后面的话说一部分出来,她在心里开始骂易文,他其实对她的心思已经了如指掌了,只是他嘻嘻哈哈的不愿开这个口。
要是再这样拖着……
其实那个医生真挺不错的,要是还这么拖着,我可真要拿扫把你扫地出门了。
贺兰尽量把语气放轻松,眼睛扫了亮一眼,他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不过在她看来笑的挺别扭的,她心里有点难受,但是又不能不狠下心来继续。
对啊,臭小子你自己到底怎么个打算啊?易文也终於拧着嗓子来了一句。
什么什么打算啊?要不你俩个做主,把我嫁出去入赘得了。
亮咧嘴嬉皮笑脸起来。
呸,真没出息,贺兰啐了他一口,不过听他说入赘两字,忍不住笑了。
这边易文倒是呵呵笑着击掌称好:不错啊,你这德行也就该去寄人篱下把你管住喽,要不就这么定?贺兰生气地又去四处找靠枕要砸他,但是靠枕已经砸完,只能作罢:臭老公你能不能正经点不打岔啊?忽然,她想起什么,走到玄关后面,拎过自己的手提包,回到沙发。
她把包打开,故作神秘地:给你们看几样好东西。
故作轻松其实真是装出来的,毕竟这实在是一个不平凡的晚上,贺兰觉得自己说话的声音都是怪怪的,其实也很正常,人毕竟不是生活在真空,不管经历了什么,总不可能一直沉浸在里面,生活还要继续。
今晚原本只是打算趁着难得一聚,督促亮把他那事当正事来办,男女间的事情真的经不起他如此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人家不是18岁的小女孩,哪怕是中意一个男人也不至於痴迷到非你不嫁吧,她不想等亮荒废了这样的机会,来日方长,要是真错过了,日后觉得后悔,有什么埋怨落到易文、特别是自己身上,那滋味实在是差劲。
但是晚上这么一折腾,把自己脑子弄得乱成一团,细想起来,自己既然已知那小老板就是医生的亲弟弟,再要说起来的时候,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以后摊开来了,反而不清不楚的,不如就趁着这事入手,把事情引上正题。
她就是这么想的,才去拿自己那包。
他俩人倒没觉得贺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毕竟贺兰平日里也觉得是个端庄贤淑的形象,只是……和癫狂时的感觉反差太大了些吧,呵呵也是,男女都一样,女人也有提上裤子不认人的时候。
呵呵,不知道俩男人是否这么想,起码此刻笔者这么想来着。
她骄傲地把包里的宝贝拿出来,小心地摊在茶几上。
包里随便就弄出了好几个小布袋,她把跟小老板有关的物件从袋袋掏出来递给易文:记得这块玉吗?颜色有点熟悉,易文拿上手摆弄但是一下子说不出来龙去脉。
这是那年去玉龙雪山时买的,忘了?哦,你给拾掇成这模样了?手工还行哦。
知道是谁的手艺吗?她弄出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
刚成型的玩意,你又没出门,肯定是本地人士喽,易文完了又去摆弄其它的。
是他……
是他未来小舅子的手艺。
胡说八道,易文惊诧,手里那块白玉鸳鸯差点掉地下。
莫名其妙吧,易文摆弄着手里的玩意,有这回事?他问亮。
亮也丈二和尚,不像是装蒜的模样。
她拿回那块润色黄玉佩,笑嘻嘻地:我也是猜的,不过基本差不了。
这下,两人的好奇心上来,亮还假正经一番,易文却忍不住问了不少事,前前后后的,花了有半个多小时,贺兰才把卖玉件至加工玉佩乃至小老板见义勇为的事迹统统给倒完。
当然,所有那些尚是无影无踪说白了最多是呈萌芽状态的暧昧情节均省略不表。
易文说话间,忽然打了个哈欠,这时候每个人都注意到时间已经很晚。
贺兰有些讪然,原本想扯起这个话题催促一下亮重视和医生之间的事,适当加快些节奏,希望也如一种信息,表达对易文的歉疚和不安。
更主要的是,让亮别在这么糊里糊涂地拖延下去。
没想自己这个头牵的不是时候,於是就胡乱扯了几句散了分头进屋休息了。
事情一直到过了一个星期后才有转机,当然,这事看来也就只有由贺兰来不是地拎出来才会抖落明白,因为白天两个男人忙正事的时候,的确顾不上这些个事,到底,两人都是有些事情要忙的。
其实,这些年来,几个人在一块的时候,常会这样,应该也是人之常情:许久不见,刚见着那些天,个个都弄得挺慾念凶猛的,过了一阵子,便会无可奈何地进入倦怠阶段,毕竟人到中年了,更不是机器。
这样睡觉吃饭,纯如一家人似的进进出出,除了时不时地打趣暧昧几句,有好些天基本无战事,相安无事。
整个市场行情低迷,注定亮这次鼓动起来的那事,虎头蛇尾没有结果了,开始两人还不死心地在茶余饭后要看看电视财经新闻什么的,越看越没了底气,彻底被一片绿莹莹的股票数字弄得没了脾气,一咬牙把银行那边,全丢回去了,算是白白弄出笔银子付了笔数额不菲的利息手续费,赢家当然只有具体经办的几个人,他们早已把好处费落袋为安,要掏出来是不可能的,亮称之为赔了夫人又折兵,还是易文宽容地劝慰他,言语间又不觉自嘲起来:你哪来的夫人?赔夫人折兵的事情好像是我说才合适吧?说的亮闭了嘴。
事情有些微妙,这么进进出出的,不知道是因为那天晚上酒店里发生的那些事的原因呢还是上面所称的倦怠关系,总之,后来这些天竟然如回到大学时期那么纯洁恬静的关系,回来吃饭洗碗,两大男人都会偶尔帮下手,之后电视,茶水伺候,不早不晚地就上床睡觉,公平地说,床上无战事,不是亏待了亮这么说,真的是两夫妻床上也没有什么猫腻,就和没亮来家里一样,纯粹搭伙睡觉。
亮的姐姐倒是几次提起来要他去把自己的家收拾一下,老赖在易文这边怎么行,亮在离城区南边也有一套房子,根本没装修,老区也有房子,也没回去看,估计一时间是没法住人的,弄它干嘛,就算你们不耐烦了轰我我都不去,大不了索性离家出走。
他死皮赖脸地说。
贺兰心里一直念念不忘的事情,后来也没找到机会好好说,倒是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由易文正儿八经地提出来了。
日子就这么不温不火地延续了好多天,禁不住多方的压力,亮终於揭开了与美女医生间的面纱,开始有规律的见面,每次出去从扭捏到自然地哼一声:我出去了。
然后刺溜不见影。
很有规律,不过可能是人到中年,不再是山花烂漫吧,每次出去的早,回来的也早。
不但是他自己,易文也习惯了这样的状态,他出去回来,一般都是易文在看电视的时候,随便点个头:回来啦?最多说一声,又这么早?完了继续看电视。
贺兰郁闷,但也不可能流露出什么别的情绪,这样的状态,也应该是一个完满的结局,逐渐地,她也开始慢慢的适应,经常地,饭后,他不出去,她还会感觉奇怪:咦?怎么还不出去?说来也可怜,尽管是美女,摊上这么个职业,要碰头也只能是在晚上的多,除了每周两天夜里值班,加上早去早归的,接触的时间还真不能算多。
贺兰给筱雅打过几次电话,开始是有意识的,希望能从她嘴里听到点什么,但是这个老古板好像故意和她憋着劲,从来不提她医院里那个美女医生,弄得贺兰心里嘀咕:就算是不同一个科室,总还能见着几面吧,早些天已经知道筱雅和亮时熟人,总不可能见了面憋着连个招呼也没有?筱雅当然是故意的,终於见到亮这个鬼东西能把心思从贺兰身上淡出,她心里挺乐意的,虽然是前段时间和他们一块荒唐了一回,但骨子里还是为他们捏了一把汗,男女之间,性情之欲,绝不可能是那么简简单单的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古往今来,为此乱了方寸的数都数不过来,不信这几个家伙就会是另类,刀枪不入。
毕竟她一直是贺兰大姐自居,现在情况好一些,她怎么还敢不知深浅地再提那些烂事?终於有一天,贺兰故作轻松地在电话里说:臭亮要被你们医院里那个妞给迷死了,整天魂不守舍呢。
那样才好了,又不是他的舍,干嘛要他整天守着?你想啊?去你的,不正经。
切,你是不是要说你正经?筱雅在电话里讥讽道。
说真的,臭丫头,你不是说还是想回学校当孩子王去吗?我觉得挺好,转眼已经混了三、四年了,这么下去要成什么骨头都不知道了,你有没有去学校联系?估计能回去吗?去了,易文不是很支持,自己也有点狠不下心劲。
贺兰说。
理由不少,估计你也就这样了,要是你那个老公找到个小蜜把你给蹬了,看你拿什么活。
干嘛呢你?咒我?眼红我呢吧?贺兰娇倪地对着话筒。
红呢,红的发紫呢,筱雅讥讽道。
嗯,我猜也是,我可得防着点,你说的小蜜我倒不担心,我家老公就怕你这种妖娆的老蜜,最容易失足了,呵呵。
贺兰嬉皮笑脸地说。
真厚脸皮,不跟你说了,筱雅要挂电话,临挂前:要是医院这边有啥事,我还不跟你说?以后你就别假模假样地到我这来刺探什么了?神经病,我刺探?贺兰讪讪地,听到对方已经挂了,电话里已悄无声息。
很有点无趣,贺兰觉得,虽然习惯了和筱雅这么对嘴咬舌头,就眼下的境况她这么说真让她有些无趣,说白了就是亮即将找到新的生活,以往的以往将成过去,自己还这么念念不忘的追着人要把事情缘由弄个明白,活该被人耻笑。
刚才筱雅说起回学校上课的事情,倒是真的有过这想法,但是学校希望回去就能兼任毕业班的班主任,把这情况一说,马上被易文泼了一缸冷水:现在中考那么紧张,简直赛过考大学了,你就这么晃荡了三年了,班主任压力可想而知,你还能行吗?别搞不好弄得疯疯癫癫的回来,吃喝拉撒还得我教你,再说了,儿子眼看也要中考了,你还是在他身上多花点心思吧,这段时间松垮下来,到时候你哭鼻子都来不及。
被这么一吓唬,尽管有点夸张,但贺兰还是有点点被吓住,再接着,易文马上又来个软硬兼施:再说了,你觉得你还能胜任人民教师这崇高的职业吗?细想想看,你连……都做了,还……还配当园丁吗?易文嬉皮笑脸地折磨她。
贺兰当时气得差点把手里的一杯茶整个泼过去:臭嘴,臭嘴,什么事不是你搅合起来的?难道你现在成局外圣人了不成?那倒不是,我的意思只是说咱暂且就先断了这念头,哎,你不是还赞助了那大西北学校和小孩吗?一样做贡献呢,干嘛非亲力亲为呢?被这么胡搅蛮缠的一说,贺兰也就灭了这念头了。
中午易文回来,贺兰和他说了筱雅鼓动自己回学校的事,易文皱眉,怎么又提这事啊,看来真闲的难受了。
他一边脱衬衫一边嘀咕。
还是那句话,先管着咱下一代成不?强强也该带回来家来住了,这么大的小孩,多少得盯着点。
要是真闲得慌了,找小区老太太打个麻将什么的也不错啊,呵呵。
去你的,我成什么了?贺兰把做好的两个菜摆出来,两个人简单,两菜一汤。
反正我的意见是咱就不去学校掺合了,起码给人家一就业机会,哎对了,臭小子这些日子挺有规律的嘛,进进出出的,中午也不回来了,不会是给那医生做饭去了吧?要不就是去医院手术室里给递个钳子、剪刀什么的?神经!贺兰骂道。
哦,我说你这女人这些天怎么老拿这来说事,敢情是因为……这段时间没来事把你给凉的吧?呵呵,看来……嘿嘿,你真行。
行什么?贺兰有点摸不着头脑,手里的筷子也停下来。
是不是男男女女的那破事有点上劲,现在臭小子没着落你犯瘾了啊,易文流氓兮兮地盯着她问。
没正经,不跟你说了。
呵呵,这有啥嘛,咱们什么人?久经沙场,千锤百炼,上次那什么卖石头的小家伙说了一半后来没着落了了?不是还说是咱亲戚嘛?一滴酒没沾,跟醉鬼说话有得拼了。
贺兰把碗一丢,吃饱了,不吃了。
好勒,老公臭嘴乱说话,罚中午洗碗。
贺兰撇撇嘴懒得理他。
和亮之间的那点事,贺兰和易文心里都明明白白,内心却又都是纠缠不清,到目前这样的局面,应该是告一段落的最好机会了,可是心里却总是有点蠢蠢欲动地割舍不下,别说贺兰了,就是易文心里也是这么着,就像是瘾君子戒瘾一般,明明知道毒品有毒,但还是有意无意间随时都会想起,尽管这么些年来的纠葛中有几次都到了说肝胆欲裂有点过分,但是绝对有心如刀割的程度,可是过了马上就好了伤疤忘了痛,在心里期待着下一回更猛烈的撞击,那种酸痛、酥痒挠心般的滋味每每让他欲罢不能,这次亮终於和医生牵上了手,隐隐地,可能这种让自己经历这种欲罢不能的机会走向终止了,这让他感觉不轻的失落。
说真的,这种失落对於曾经付出过真心,陷入过真情的女人贺兰而言当然有过之而无不及,对她而能言,内心除了失落还有一种无奈的苦楚,身体的慾望是一部分,但如果仅仅是这一点,反而要好受的多,最要命的是脑海时常货掠过的亮的影子让她渐渐地痛苦起来,这种痛苦随着亮和医生的约会频率的增加而日渐加重,不好受的还是这种痛苦无法跟任何人去倾诉,她知道对男人而言,遇到像易文这样的男人已经是奇迹了,但是真正能接受自己身边的人对别人的朝思暮想是绝对不可思议的,所以,她痛苦,日复一日的痛苦。
甚至开始后悔几年前的自己不懂拒绝两个小男人的轻率把戏。
初秋到来之前,学校又开学了,终於,贺兰还是被易文吓唬得罢了回去工作的念头,学校的领导们纷纷觉得惋惜,毕竟,像贺兰这样的有经验的教师,是那些刚从师范学院出来的丫头和毛头小子远远不能相提并论的,领导们的器重让贺兰心里也甚是过意不去,换了一般的教师,这么在外面浪荡了几年恐怕位子早被关系户们所替代,现在学校还能有这样一个态度,贺兰心里也是一种安慰,心里觉得无以为报,开学后的几个周末,开着车给每位算是领导的领导分别送上了进口时令水果什么的,表示感谢及爽约的歉意,这个举动又让易文一阵善意的嘲弄:人家是求人才送礼,你这算是什么?明白自己心底深处有那么一个见不得光的角落,贺兰隐隐地觉得愧疚,对於易文的某些稍显过分的玩笑极显包容,温贤一笑:要你管?我这和你们那些卑劣的商业手段可不是一回事。
呵呵,那是那是,我们那多肮脏呐。
呸,假心假意,你真是这么想?呵呵,我能怎么想?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夏天这个地球是那么的不堪一击,这个小小的星球竟然会同时陷入暗无天日无力回天,亮也根本没有想到深圳回来时那边信心十足的承诺会成为泡影,想在金融市场搏一回的念头随着那些闻名全球的巨鳄的沉没变得支离破碎。
幸好当时没红着眼闯入,尽管稍有折损,还算是回到岸上,秋天过去,冬天来临的时候,易文和亮坐在茶几边把日历翻到这年初夏,回忆当时差点让自己没落的的那个极傻念头时,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有啥呢,最多大不了咱两人从新回深圳要饭去。
亮端着一杯啤酒还是嘴硬。
易文眯着眼睛:傻小子,你以为什么都可以重来?就算可以,有些事你以为也能重来?说话间,易文眼睛瞟向一边的贺兰,她正忙着把炖砂锅上桌,装作没听到易文说什么,但是稍稍注意,她的眉头紧蹙一下,但是很快,便又重新舒展开来,对她而言,这次席卷全球的金融风暴唯一的功劳,就是使这两个男人这个冬天蜷缩着不敢轻举妄动,但是,迟早,他们这样的男人是不甘於这么蜷缩的。
好了,说了多少次了,你该把你们那位拉出山来了,不能老是我一个人当你们两臭男人的厨娘。
贺兰解了围裙坐下来,委屈地说。
行,来,俩臭男人先敬美丽的厨娘一杯。
亮说着倒酒。
满满一杯啤酒,吓得贺兰忙去推他的酒瓶:不要,凉。
亮的那位贺兰见过两回,第一回是偶遇,那天贺兰心血来潮晚饭后缠着易文步行至市中心广场,以前筱雅曾混迹老人堆里跳舞那地方,到了那里,时间尚早,她挽着易文顺着广场转圈,后来易文走累了找地方坐,她就一个人接着走,直到天色暗下来,广场中心大理石舞池陆陆续续地围拢一些中老年的舞者,她没好意思走进舞池围栏,就趴那栏杆上看,优雅的舞曲响起,她想像着当初筱雅在人群里翩翩起舞的样子,抿嘴笑起来,中间还给筱雅打了个电话,故意逗她说自己本来是特地来广场来捧她场的,没想白跑一趟。
两人免不了在电话里嘻嘻哈哈一阵,挂了电话,心情爽爽的,这等悠闲清雅的日子也不错,特别是看着一对对老人挺直身板在舞池标准的舞姿,禁不住找易文分享,四处寻觅,却看到不远处易文旁边坐着亮,旁边竟然站着那位。
那女医生!当时穿着连衣裙,素色的,隔些距离看不出具体什么颜色,只是感觉很飘逸,她双手十指相插指尖抵在下颚,神态很优雅,正专注地听他们说话。
一时间,贺兰身体愕然僵硬了数秒,脚下停了下来,近两个月来,亮的行踪开始有规律后,她就和他保持着较平淡的距离,开始他还会在有机会时厮缠片刻,但是贺兰尽量不给他这样的机会,特别是某夜没有回家过夜以后,贺兰更是刻意地保持距离,在只有两人在场的时间,言语过程间如果外人在场基本感觉不到他们之间有过什么,当然,在和易文三人在场的时候两人照样嘻哈如前,只是有点像演戏了。
真就如一场戏,其实贺兰自己知道,这段时间心里那种翻江倒海的感受。
但是自开始提醒自己收敛的那一刻起,她就时时在告诫自己,尽管坚持到今天已经很难。
明明知道疯狂的游戏注定要成为过去,但是每一寸的疏远都觉得很困难,几十天过去了,她几乎开始嘲笑自己当初对自己自控力的轻视,和他疏远自己明明做到了。
可是见到她的一瞬间,她心里还是一阵的绞痛,他们已经看到自己了,她定定神,只好迎着走过去。
几乎忘记了当时大家说了点什么,反正很简单,因为彼此见过面,并不需要介绍什么的,应该是当时只是简单地聊了几句,易文便藉故有事早些回家,把藏不住尴尬的贺兰给解救出来。
女人心理很奇怪,易文在回家路上一路握着她的手,让她心里如夏夜的气温,暖呼呼的。
第二次是几天以后,亮正式代表他们二人请易文与贺兰吃饭。
有了心理准备,贺兰的情况比这次突遇要好的多,甚至和函怡——美女医生聊了很多,大部分是关於孩子教育的事,她说了不少自己在外面读书时的一些体会,让贺兰感觉国内的教育的确弊病不少。
两个男人有些惊异这对女人的忽然间的凝合能力,索性专注地成了聆听者。
后来涵怡说到有一次在一家玉石店曾看到过贺兰,但当时不敢肯定,贺兰忽然脸红起来:不会吧,肯定是你跟老板打了招呼,不然哪有那样做生意的?已经收钱成交,在第二次的时候给顾客退钱?听到这函怡倒是有点吃惊,连说没有的事,她不知道有这事,她只是说当时和老板说了声贺兰好像是自己这段时间在接触的亮的朋友。
真的没有,函怡竟然也是双颊微红。
没事,有也好没也好,关键是我家老婆因此省了不少银子,哎那老板真是你弟弟?后来还英雄救美了呢,有跟你说起吗?哦,没有啊?函怡惊讶地张大眼睛,那眼神很纯真,贺兰那一瞬就喜欢上这个让自己心里老大别扭的漂亮女人。
贺兰余光注意到亮正紧紧地盯着自己,可是她视而不见,目光一直没有转过去一次。
后来,易文就絮絮叨叨地和她说事情的经过,其实他也并不怎么知道细节,一边说,一边问贺兰,可怜贺兰被扯起那件事,感觉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一来二去,脑子混乱起来,整个事情说的歪歪扭扭断断续续。
说是亮开口请易文夫妇吃饭,当然是代表函怡,不过当天连着狠搓了两顿。
中午是在酒店,比较正式,亮拿出了以前的败家子本色,定了酒店最大的包厢,原本贺兰以为还有别人,心里想没准他还会让自己把筱雅也给揪来,到了餐桌旁看看情形,心明了:哪会啊,这就几乎是在吆喝什么了,就四个人。
说实在的,贺兰也很喜欢函怡,喜欢她的文静,聪颖,不怎么说话,但是眉色特别伶俐,易文抽烟,很自然地把烟缸转过去,自己坐下冷气角度太正,只是微微愣了一愣便低声在两耳边低语,让亮喊来服务生调了冷气,这次真是面对面的立体探视了,贺兰甚至有点自惭起来:看上去太年轻了,哪里是只比自己年轻几岁,心里感觉就要差一代人了。
女人终究是女人,亮和易文还处在不自然之中,她俩已经低低地絮叨上了,易文尤其有点装腔作势的味道,原本并不是很重的烟瘾,不一会,第三根都叼手里了。
到底说来,三个心怀鬼胎的男女,在函怡清澈如水的目光下,忽而拂过的细风冷冷的便如千万只针芒入骨,直到后来酒菜上来,两男开始?三呵四起来,才算自然了些。
逐渐地,气氛开始缓和了些,函怡毕竟是留美归来人士,并非书獃子,很快不动声色地把酒桌气氛调节起来,虽然两位女士一直在饮果汁,但是她竟然鼓动贺兰也灌了几杯的冰澈透心的冰啤。
红晕上来,贺兰松弛下来,粉脸胀鼓鼓地对着函怡:以后,他要是欺负你,你就和他说。
她手指一先一后地指着亮、易文。
再不行,就跟我说,治不了他,这些年他的臭衣服,臭袜子算白给他洗了。
函怡抿嘴笑起来,谢谢兰姐、文哥这么些年照顾他,要不他不知道还在哪流浪呢。
闭嘴,亮皱着眉想逞能,对着函怡说。
什么态度,你!贺兰马上拥上来,看来,几杯啤酒就让贺兰有点上量了。
易文在一边愣愣地盯着她,手里空空的,又去拿桌上的烟……晚上,是贺兰倡议的,四个人驱车到了远郊一家人气很旺的农家菜园,和着初秋的晚风,就着刚从菜园摘下来的菜蔬,函怡也不简单,到底真熟悉了,也放下贤淑的伪装,四个人一起吆喝起来,简直把后劲十足的农家酒当饮料了。
不过女人到底是女人,明明喝多了,还是多少保持着矜持,不像两个男人,回家的时候,贺兰不让两人开车,在竹林石阶上坐了一阵,亮窜到厨房找到老板,找了个小伙,代驾回家。
易文上了副驾驶坐,两个女人这时兴奋起来,都要坐窗边,也难怪,久居市区的钢筋丛林,嗅着田园泥土芳香别有滋味。
不过这样便成臭小子亮左拥右抱的场面了,易文的奥迪后座服侍了两位女士后,压根没给魁梧的臭小子留下多少空间,所以只有这么挤着,或许,臭小子和函怡真还保持着较为纯洁的关系,因为臭小子并没有把身体明显地偏向她那边,只是将他的大块头前倾,伏在前排座椅靠背中间,能让后面俩女士稍稍轻松一些。
回到家里,做为女主人,撇开胸闷不适,赶紧上厨房忙碌上茶,换了平时,贺兰没准真挺不住就歪在沙发不动了,可这次是函怡第一次来家里,不敢太过随便,函怡倒是精神起来,一路仰视满目诧异,后跟进厨房内,要给贺兰帮忙,贺兰不让,她也顾自四边端详。
傻丫头,发什么呆呢?贺兰给两男人端过出去回来,捧着茶给她,看她还在发愣。
函怡羞涩一笑,真好。
什么好啊?家的感觉真好,我从小喜欢待在厨房,帮外婆、妈妈摘豆角的那感觉。
贺兰心里忽然触动,为眼前这女子,竟然也想起自己也有过这样的情景。
傻丫头,真是读书读傻了,喜欢,就赶紧让那家伙给你弄个大大的厨房,你天天躲里面熏油烟吧。
嗯、嗯,可以。
她竟然头点的如同小鸡啄米。
真是要命,贺兰内心感叹着。
看着这个简单的如同水般的女人,心里的怜爱一阵接着一阵地涌上,几乎不敢和她处在这小小的厨房内。
贺兰让函怡去参观亮住的房间:你去瞧瞧他的狗窝,你可得考虑清楚喽,看了就知道他是怎么样一个懒鬼,读书的时候,大学女同学第一次往往都被假象迷惑了,第一次女生上门一般都是大扫除过的。
看了回来,函怡称赞:不错啊,乾净、整洁。
什么呀,亮推了她一把:他们、他们直接就把我塞他们保姆房里了,不过,基本素质在,往哪都不变本色。
函怡抿嘴嘻嘻地笑。
两巡茶过去,亮起身要送函怡回去,函怡靠在他身边,绝对的小鸟依人,转身对贺兰:兰姐,谢谢你们。
在她面前,贺兰简直只能充当一老大姐了。
牵起她的手,一起往外走,要谢你才对,要不是你,这个葛朗台只会在我们厨房找冷饭充饥,哪有今天这样的大餐,以后周末、调休就过来玩,让他们请大餐,要不,你自个上厨房工作也行。
嗯、嗯好啊。
函怡的纯,几乎和实际年龄不般配,可是在她嘴上说出来,却自然如当然。
易文要给亮车钥匙,却被贺兰拦住:干嘛啊,他还能开啊?门口打车去,要不就11号送过去,也好醒醒酒。
亮还想去拽钥匙,却被函怡拽开了,格格笑着拖开他:再见兰姐、文哥。
关了门,回到沙发旁,贺兰才感觉很疲乏,半是假寐着托着脑袋靠在沙发上,易文安静下来,一杯接一杯地喝茶,看样子也喝得到位了,口乾舌燥的,如是这样。
老公。
忽然她睁眼叫他。
嗯?易文抬头,怎么了?我想,想把梅姨叫回来了……?
梅姨,是贺兰家一远亲,贺兰刚生儿子那时,她妈妈身体也不好,就请了梅姨来照顾她,梅姨一来就是五年,后来她自己媳妇生产了,才被她儿子接回去照顾家里。
贺兰自小也被梅姨视若己出地带过好多年,贺兰对她感情就如同亲姨,前一阵,在给梅姨电话时,贺兰听出来,家里儿子媳妇对她不怎么样,农村里嘛,也许顾自忙开了,确实顾不上老人了,当时贺兰就差点掉泪,立即要梅姨过来,那边梅姨轻叹不急不急,我肯定是要来扯强仔的,不急,再缓缓。
易文听明白了,梅姨一来,臭小子那里不就得要腾出来了?他盯着她看了许久,一直看的贺兰蹙眉闭上眼睛。
有些心疼,他挪过身,靠到贺兰这边沙发上,搂过她肩膀。
好,请梅姨回来吧,找个时间,咱们开车去接她老人家去……贺兰靠近,额头贴近他,带着感激浅浅一笑。
最后,贺兰推开他,说想上去浴缸里泡一下,他看盯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间,又给自己泡了壶浓浓的乌龙。
贺兰刚才的话,他听懂了,心里有些酸酸的,她心里难受,让易文歉疚。
从开始想当成一个游戏,到后来,大家,连自己,都沉陷了进去,就好像,亮本身就是一个整体,成了亲亲爱爱的家人,从伦理上说,这是极度滑稽和恐怖的,但一切就是那么真实,那么贴切地过来了,几乎过了10年。
若说血浓於水,那么凭着对贺兰的了解,她付出的那份情的浓度,已绝不淡於水了。
所以他感觉酸涩,歉疚。
若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该有多好。
他有点唾弃自己促成整个事件的那点点肮脏的起因,当初是从男人仅仅的那点好奇心开始的,直到后来的风起云涌……贺兰刚才说的那些话,皆因她善良的本质,如果没有函怡的出现,或许她会一直依托着这一个梦,如梦如幻地走下去,即使对自己会有歉意,或许宁怀着歉意为自己,为家庭付出更多,也会希望依附着这个梦。
如果是那样,做为易文,自然也会怀着万般宠爱纵容她哪怕一生。
但现在一切已经不是原来那样了。
可能原本就会是这样吧,贺兰不一直都催促着臭小子有今天吗,只是今天来临必须面对这样的阵痛吧。
贺兰今天的心思重重的,就是本性使然,她再也不能昧着心继续了,去伤害函怡那样的清纯的女孩子,她原本就是那样的人,只不过这些年被两个男人蛊惑的有些迷失了。
他忽然担心起上面的贺兰,刚泡好的乌龙还一口没品,可惜了。
上了这么久了,怎么还在卫生间?他推开门,冷气没有放进去,里面热烘烘的,她果真把自己整个浸泡在大大的圆形浴缸内,看到他进来,她扭动了一下,把毛巾捂在自己脸上。
他走过去:多久没用过这浴缸了?真可惜花这么多银子了,呵呵,要不要来电玫瑰花瓣?他打趣道。
她依然拧脸没有反应。
他揭开她脸上的毛巾:眼睛红红的……
易文心里紮了一下:傻女人……
他拧乾毛巾,给他擦拭湿漉漉的脸:至於吗真是傻妞——她咧嘴,特难看的笑容,干嘛啊,进洗发水了。
他扳过她的下颚,盯着看:再编,你再编。
贺兰躲避不过:对不起,老公……
我只是心里怪怪的——我知道,又不是三岁小孩,很快过去的,等——嗯咱们梅姨来了,你就什么都顾不上喽,对了梅姨年纪不轻了,咱可不是真的把老人家拖来当老妈子使的哦……这要你说啊?……不过应该在家看看门还是能行的吧,还指望前些年一样什么都给咱么弄的井井有条啊?其实梅姨都给我们家忙了有半辈子了。
就是,咱家不是还有一个年轻女人呐嘛,怎么可能老的做,小的闲呢,他打趣。
老公——我真的想回学校了。
她说。
行行,只要这张麻花脸能晴转,随便你了。
他揪着她脸颊,宠爱有加。
讨厌,走开哦。
她勉强露笑,娇媚地骂他。
好了,该起来了,看都给泡成个皱巴巴的老太婆了。
易文站起来要搀扶她起来,但是被她拒绝了:不要啊,你自己先出去啦……切……也不看看自己啥成色,还害羞啊?他笑着挪噎道,但人还是转身出去了……到底男女有别,易文虽然能猜测到贺兰的心理,可间或还是大大咧咧地打诨和她开玩笑,贺兰只是勉强应付,根本没有什么心思响应他。
浴室出来,电视机开得很响,但易文已经靠着枕头睡得香香甜甜了。
心神不定地,总觉得有什么事,是楼下什么还没安置妥当,煤气没关好?进户门没锁?想不出个所以然,瞧易文开始呼噜,她索性下了楼。
煤气是关好的,门也锁的死死的,她站在客厅不知所措,走进旁边小卧室,早上已经收拾过一次,井井有条。
壁柜边放着亮的一个行李包,带轮子那种,他就拖着这家伙,在这住了一个多月,不过多晚总会回来,回到这里来睡。
回到这里?她讨厌自己去想这事,也许今天就是个例外。
打开壁柜,里面一边是空空的,另个柜门里有几床冬天的棉被,还有羽绒被,是梅姨的,原本走的时候要让她带走的,可是老人嫌太贵重带回去用太破费,等我回来还能用,既然老人这么说,贺兰自然不好再硬推,不然到让老人家觉得这里不欢迎她了。
楼下空空如也,贺兰的心亦如也。
心里觉得很疲惫,泡澡的时候,甚至想到,趁着酒性和易文癫狂一回,可是一问一如既往地,几年以前他就变得酒后嗜睡,刚才看到他贴着枕头沉睡的样子,她却又似乎是觉得解脱了,彷佛此前压根就没想着准备和他来一次肆意缠绵。
窗户缝隙有低低沉闷的空调主机启动轰鸣声,莫明地有点迁怒这复合门窗来:当初商家推荐广告时称绝对听不到室外主机声音,密封性能绝对是此门窗的卖点,可是现在……她耷拉脸苦笑。
这房间的内机没开,靠着外面之前漏进来的冷气已经过气,稍稍有点闷热起来,她踢开拖鞋,脚下是凉凉的,索性席地坐下,靠在床脚。
闷闷之中,蓆子稍稍有点汗味,亮的,这几年来几乎只有他一个人睡过这里,当然是他的味了,当然,还有自己……也在这里过,忽然觉得小腹燥热燥热的……很正式地和易文说过了,亮那里易文会去说,而且相信他会说的天衣无缝,可谁都知道绝不是因为来了个梅姨……贺兰有点担心亮会不会觉得自己做事太绝?甚至会觉得自己是一时的恼羞成怒?不会的,怎么会呢?或许人家求之不得呢,拥着那么个年轻美貌的怎么还会眷恋这里呢?宽松的棉质筒裙下面,内裤被这样坐着的姿势扯得很紧,不太舒服的感觉。
她想往下扯一把,或者索性把它给脱了,回首环视了屋里一圈,有一点点的犹豫,又有点点的顽皮,屁股一抬,很容易地把小裤裤脱下来,攥在手里。
轻松了许多,整个人松弛下来。
窗帘忽然亮了一下,开始没细想,等光亮最后停滞下来,她忽地跳起来——亮回来了?她冲到窗前,撩起窗帘一角,果然,亮从一辆的士下来,正向司机挥手。
她嗖地窜出小房间。
如果等他进来,看到自己赖在他房间,没穿裤裤,当然裤裤在手里捏着,会怎么想?当成个花痴?要命,她心里惊呼着,跌跌撞撞地往楼上逃去,心里想的竟然是——这个笨蛋,怎么还会回来?难道那位女士生活在三十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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